第十七回 段晖守宅护嫂 韩亮领军灭匪-《樱桃传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钱雁翎接任衢州知府,随即高坐堂上,阶下聚集衢州官员。步军都头路芬却称病在家,不曾来见。路芬怕泄了事,恐被新官责罚,躲在家中。钱雁翎即令马军都头佘雷,速将崔捷家人逐出府衙。崔太岁早吓得三魂荡荡、七魄幽幽,晃着两只乌青眼,领了一干家人,抬了崔捷尸体,提了崔捷头颅,仓惶逃离衢州。

    韩真彦、白日鼠领一百马军径奔衢州大牢,将王忠义救出,送回家里。段晖来开门,迎上前来,道:“大哥,崔太岁、崔捷先后来扰,皆叫我打跑了。”段晖、白日鼠搀了王忠义,入院内养伤。次日大早,韩亮、韩真彦、花逢春领二百马军在前,钱雁翎、佘雷领四百土兵在后,浩浩荡荡,望烂柯山杀来。

    话说烂柯山上,大头领崔小乙闻报大惊,急来与二头领陈四丫商议。崔小乙道:“官军势大,难以抵挡,不如跑了罢。”陈四丫叫道:“哥哥好懦弱!一个毛头小子领军来厮打,你便说要跑。若真是韩世忠来,你怎地敢抵敌?”崔小乙道:“贤妹不可小觑了他,韩亮乃是韩世忠之子,得其父真传,端的十分了得。”陈四丫斥道:“闭了你的鸟嘴!长别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。他只是一个人,须不三头六臂,我不信。”喝叫小喽啰:“快备我的马来。如今便去打他,看我捉他上山来。”崔小乙叫道:“罢、罢、罢,公不离婆,秤不离砣,你先去,我随后便来。”陈四丫笑骂道:“呸,甚么公不离婆,须知我不是你的婆娘!”崔小乙道:“已睡一窝,怎不是我的婆娘?”

    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山来。只见陈四丫在前,穿一领粉色袄衣、绿色袄裤,头插一朵大红花,矮矮胖胖,像个圆球,手提一口金背大环刀,胯下一匹白色劣马,扯了一面门旗,上书“矮菩萨陈四丫”,领一百个小喽啰,来到山脚下,列开阵势,鸣锣擂鼓。崔小乙紧随其后,光着头,身穿布衫,腰系杂色绦,脚穿麻鞋,高高痩痩,像根竹竿,手里捻一条铁枪,骑一匹枣红色劣马,也扯了一面门旗,上书“竹竿佛崔小乙”,领一百个小喽啰,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韩亮领军马来到山脚下。只见阵门开处,闪出三员年少将军,皆穿了紫色战袍,黑色铠甲冷森森。中间是铁枪韩亮,胯下一匹棕色劣马,提一枝乌黑铁枪;左边急旋风韩真彦,胯下一匹白色劣马,持一枝方天画戟;右边是小箭神花逢春,胯下一匹褐色追风马,拈一杆银枪,腰间挎一口宝刀,身上挎了弓,腰间系了箭袋。

    陈四丫瞅见花逢春,周身皆酥软了,肚中叫道:“我的乖乖,这世间怎有这般美貌男子,竟似画里走出的人一般!这般美男子,我怎能放过?看我捉他上山,留在屋中,慢慢享用。”色性大发,拍马上前,淫笑道:“你这美男子,可知女人滋味?随我上山,你便尽知!”说了,脸红彤彤的,不知几分是羞、几分是浪,咯咯直笑。

    花逢春听见,脸都红了。私下取了弓,搭上箭,双腿夹紧马肚,驱马上前,叱骂道:“你这荡妇,恬不知耻,光天化日敢来调戏本将军,真是瞎了你的狗眼!”说言未了,箭已射出,直望面门奔来。陈四丫犹在浪笑,不防箭枝奔来,不偏不倚,正中右眼。箭枝穿透眼珠,深深扎入后脑,只见陈四丫跌落下马,似圆球一般,在地上蹦了几蹦、滚了几滚,四仰八叉,躺平了,不动了。金背大环刀弃在一旁。这陈四丫从来淫[荡],死前犹在调戏花逢春,真可谓淫[荡]至死。花逢春跳下马来,抽出宝刀,砍下脑袋。小喽啰慌乱惊叫,四散而逃。

    那崔小乙在后面,见陈四丫死了,调转马头要走。韩真彦瞥见,大喝道:“恶贼,哪里走!”挺一枝方天画戟,拍马便追。小喽啰哪个敢挡!纷纷避让,闪出一条道来,韩真彦顺道追来。崔小乙见躲不过,只得挺一条铁枪来战。小喽啰腾出地方,看二人厮杀。但见:一来一往,两马相交,枪戟并举,乒乓作响,一时间斗得天昏地暗。二人斗了二十合以上,韩真彦瞅个破绽,使戟挑中崔小乙肚腹。只见崔小乙似条竹竿,晃晃悠悠,歪歪斜斜,从马上跌落地下。韩真彦冷笑道:“你这恶贼,胆敢构陷我忠义大哥。看我来取你首级!”跳下马来,取出腰刀,哪管崔小乙仍在打滚哀嚎,生生砍下了脑袋。

    这烂柯山上一佛一菩萨,就这般死了。阿弥陀佛,呜呼哀哉!

    韩亮驱动军马,韩真彦、花逢春、钱雁翎、佘雷领军同时杀来,半日便登上了烂柯山,将山匪灭个干净。收兵回到衢州,韩亮携韩真彦、花逢春,提了崔小乙、陈四丫脑袋,来见王忠义。

    段晖、白日鼠将王忠义搀了出来。王忠义道:“我知矣!我岂是知恩不报之人?韩将军救我性命,我当涌泉相报。你们先回,过些时日,待我背伤好了,赶去杭州,决不食言!”

    韩亮引韩真彦、花逢春及军马先回,一路无事。隔了十几日,王忠义背伤痊愈,吩咐了管家,告别了妻儿,领了段晖、白日鼠,三人骑了马,径奔杭州来。韩世忠见又得良将,心中大喜,在将军府内摆下筵席,诸将皆来吃席,为三人接风洗尘。席间,段晖、白日鼠方才知晓,杨林叔叔已战死在梅子岗,唏嘘不已。
    第(2/3)页